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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象王”薩陶之死:一位攝影師的悼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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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聞內容
2014年06月24日 星期二上一期下一期
“象王”薩陶之死:一位攝影師的悼念

    夕陽下的薩陶悠閑自得,它可以在累的時候把自己粗壯的象牙放置到地上休息,如今我們只能從照片中緬懷這美好的一幕

    從天空中看下去,曾經(jīng)偉岸、龐大的薩陶,像一只無助的小狗,趴在它熟悉的土地上

    水坑邊飲水的小象

    死去的薩陶整個臉部連同象牙被砍走

    曾經(jīng),有些大象的象牙能長到特別長,甚至累了可以把象牙擱在地上。今天,這樣的大象也許已經(jīng)不到十只了,原因不言自明。而6月13日,肯尼亞薩沃(Tsavo)國家公園薩沃基金會確認,一只長牙雄象群首領“薩陶”(Satao)被盜獵者用毒箭殺害,象牙連同面部被割走,終年45歲。

    一位在薩沃國家公園拍攝野生動物近三年的攝影師寫下了他的感想:

    以前當我寫到薩陶的時候,我不敢直接提到它的名字,我只能稱它為“有壯觀象牙的象”或者“薩沃國家公園的一頭標志性公象”。我擔心提到它的名字會暴露它的活動范圍?,F(xiàn)在我可以直接用它的名字了,但我多么希望我仍不能這樣做。

    5月30日,盜獵者們終于追蹤到了薩陶。一支涂抹著箭毒木毒液的箭射進了它的左肋,毒液順著傷口滲入它的身體,攻擊它全身的重要器官。

    一開始,薩陶可能試圖逃跑,想躲到公園深處能讓它感覺更安全的地方。但奔跑使毒液在它體內擴散得更快了,它并沒能跑遠。最終,對心臟有劇毒的毒液流遍了它的全身,在一片離公園邊界不到1英里的開闊地中,薩陶停了下來。沒有任何遮蔽物可以讓它遮擋它的象牙,這樣的暴露肯定讓它感到深深的不安和脆弱,它該是曾經(jīng)竭盡所能地試圖保持站立的姿勢。最后一刻來臨,薩陶的身體崩潰了,它的腿向外攤開著轟然倒下,再也沒能站起來。

    它以前也曾經(jīng)被盜獵者的毒箭傷到過——上一次是在今年的二月份,但箭頭刺入得不是很深,毒藥沒有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。我們照料過它,薩沃基金會的理查德·莫勒(Richard Moller)和大衛(wèi)謝德里克野生動物基金會的獸醫(yī)杰里米·福亨(Jeremiah Phghon)討論后,認為把它麻醉的風險大過了治療可能帶來的好處。還好,薩陶幸運地自己康復了。

    在那次經(jīng)歷之后,我寄希望于它能夠停留在它覺得更安全的地方,臨近水源并且能被我們時刻監(jiān)測到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因為下雨,它可能還會活著。五月,當國家公園的大部分區(qū)域依舊干旱的時候,有一個區(qū)域下雨了,這是一場非季節(jié)性的瓢潑大雨。在薩沃國家公園,下雨通常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,但這次簡直不能更糟糕了: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沿著公園的南部邊界傾瀉而下,那是一片因為盜獵者出沒而臭名昭著的偏遠區(qū)域,而這里只設有一個巡邏員崗哨。

    雨后不久,我們很快乘直升機飛過去查看情況。暴雨讓大大小小的水塘注滿了水。在空氣中,暴雨的痕跡就好像沙漠中一條綠色的道路一樣明顯。雷雨使夜空放電,空氣的震蕩產(chǎn)生次聲波,大象們對風暴產(chǎn)生的次聲波做出了反應,長距離艱苦跋涉尋蹤而來。不出幾天,這片區(qū)域已經(jīng)成了一個伊甸園——到處都是茂盛、鮮嫩、新生的綠色植物,還有很多的泥沼和水坑,多到讓大象們用不完。

    薩陶應該聽到了遠處的雷聲,或許也看到了閃電。它邁出第一步,加入了其它逐水的大批象群。

    上周我們聽到了關于它的死的傳言——人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頭大公象的尸體,它的臉被砍掉了,象牙不見了。死于盜獵的象的身份不是很容易鑒別。我不知道人們是如何判定它就是薩陶的,但我猜可能是因為那對近乎完美的耳朵。

    一年多以前,當我們第一次拍攝薩陶時,它的鼻子給了我深刻的印象:當時我躲在一個扎在水坑邊的金屬掩體里,薩陶在我的后面。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在酷熱中流過,和薩陶在一起的公象們在樹蔭下睡著了,我也開始打瞌睡,直到被鼾聲吵醒,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象鼻的鼻尖,離我的臉只有一尺。那是個濕亮并輕輕抖動著的鼻尖,一滴水順著鼻尖滴下來。我瞬間徹底清醒了。我眼前的那個鼻孔碩大到仿佛能夠塞進去一整個葡萄柚。盡管我很喜歡薩陶,但我還是不想讓它的鼻子繼續(xù)在掩體周圍探索或者讓它受到驚嚇,于是在片刻的反應時間之后,我輕輕地對著它的鼻孔吹了一口氣。薩陶的鼻子慢慢地收了回去。它在我的頭頂上晃了晃頭,地也跟著晃了晃。一片塵霧從那對巨大的耳朵上飄下,它離開了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,它永遠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昨天我們再一次看到了它。這已經(jīng)是它死后兩周了。直到確認了它的身份,消息才被公布出去。在那之前的一天,我和同伴在直升機上飛行時,她很偶然地看到了一頭象的尸體,就在一片空地上,四肢展開著,孤孤單單。它那曾經(jīng)沾染薩沃的亮麗紅土的皮膚現(xiàn)在被禿鷲的糞便涂上了白色。

    在我的生命中,第一次無法對死亡感到任何安慰,盡管這死亡為食腐動物提供了盛宴,也為土壤提供了養(yǎng)分。

    我們在它的遺體上空一圈一圈盤旋,我們不由自主地強迫自己這樣做,直到油快要耗盡了。當我們將飛機轉彎設定回家的航線時,同伴發(fā)現(xiàn)了另一具尸體,隨后我又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具。我們簡直無法相信我們所看到的——這是一個屠殺場。它們全都是最近被屠殺的成年公象的尸體。

    在回家的路上,我們從一個15頭公象組成的象群上空飛過,一頭大牙公象帶領著它們,向著同樣的地方前行。

    我哭了。

    (Mark Deeble 圖/文)